高三那年,我的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離開了人世。
事故原因是什麼也不重要了,我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,學習動力也很快被傷痛覆蓋,伴隨著這份打擊,我的成績很快就下降到全班最末。
那個時候,我每天都在英雄聯盟中渡過,因為只有在那裡才能得到讓我一些微不足道的存在感。
可是該死的考試仍然存在,每次考試成績出來之後,那個瘋癲的班導都會罵我、取笑我。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買幾瓶台灣啤酒,酒精能夠麻痺我的心靈。
我一定受了傷,很重很重那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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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英雄聯盟裡,我結識了一個雙排隊友,一個女的,很猛。
我幾乎每天都會和她雙排。那個時候的我們不說是在馳騁天下,但也稱得上「獨步江湖」。到了後來,我們有了一定的知名度,遊戲界的人稱我們為「將人」。因為她的遊戲暱稱是「飛將」,我的暱稱是「故人」。
在遊戲世界裡,我們相談甚歡,幾乎算是無話不談。她是一個颯爽的女子,我們從陌生到相識,從相識到熟悉,在談話中我們發現有很多共同點:我們都是愛打遊戲、不愛上學的孩子,我們也是愛喝台灣啤酒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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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時間過得很快。指考剛結束的那天,我登入遊戲,給她發了一條訊息。
「在嗎?我想見你。」
「正有此意。」
我們約在一個居酒屋,我點了一頓燒烤和兩瓶台灣啤酒在那裡等她。
距離約見時間還有五分鐘,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,她是我的青梅竹馬!
當我們目光對視了那一刻我們都愣住了,然後又一起笑了。不知道為什麼,可能是因為今天下雨了吧。
第二天,班長揪了最後一次聚餐,問我們想喝什麼飲料。
「台灣啤酒」我們兩個默契地對視了一眼,然後對著班長大喊,彷彿我們已經訓練了很久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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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暑假我本想找她玩遊戲上分,但她要去一家生產台灣啤酒的公司打工,我便單排了一整個暑假。
那個時候我發誓,我以後只會和她雙排。雖然單排上分真的很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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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以為我們會一直就這樣在一起,永遠不會分離。但在知道我填了台南的大學後,她填了新竹的大學。
我想不明白為何她要欺騙我,所以我決定去找她一探究竟。那天下著大雨,我一個人搭著客運,在陌生的校門前撐著雨傘等她。
她冒著雨從校門口出來,我趕忙跑了過去大聲質問她:「為什麼?」
「不為什麼。」
她把被雨淋濕的頭髮捋起來,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這樣繼續追問也沒有任何意義,所以我決定換個問法:
「那你以後還要跟我雙排嗎?」
「都大學了,不要這麼天真好嗎?」
她的語氣中透著不屑。
我不明白是什麼讓一個人在僅僅三個月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,我努力想挽回,「那你還愛台灣啤酒嗎?」
這次,她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,「愛!」
話音剛落,她一把奪走了我的傘轉身跑開了,只留下我在雨中無聲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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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四年,我一直在斷斷續續地玩英雄聯盟,不為別的,只希望能看到她的頭再次亮起來。
然而,事與願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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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後,一個下雨的午後,我在家無事可做,習慣性地進入英雄聯盟。這次,她的頭像是亮的。
我想問她你所在的城市是否也下雨了,可是我忍住了。我怕她說正在下雨,但我卻不能再陪她吃燒烤、喝台灣啤酒。我喜歡她,但我不能陪她做她喜歡的事。
我邀請她雙排,她同意了。
也許是我們太久沒合作了。這局我們輸了,輸的很慘。這局也是我們雙排以來的第一次輸。
「要吃燒烤嗎?」
「兩瓶台灣啤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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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居酒屋裡,我喝了一口啤酒,「當初為什麼要騙我?」
她沒有回答,而是喝了一口啤酒,問我:「你喜歡台灣啤酒嗎?為什麼喜歡?」
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,但我還是很認真的回答:「當然喜歡!每次喝台灣啤酒,就好像燒毀了所有的回憶,扔掉了所有的不愉快,連我的腳步都輕盈起來。更別提與妳一起相處過的那些日子了,台灣啤酒是我們的青春!」
她似醉非醉的說:「所以啊!台灣啤酒那麼好,我又怎麼能和你在一起呢?」她猛灌了一口啤酒,輕聲說道,「我嫁給了那個酒廠老闆的兒子。」
我懸在空中的手停住了,那一刻我彷佛明白了什麼叫做絕望,台灣啤酒選用優質大麥、大米、上等啤酒花和軟硬適度、潔淨甘美的水為原料釀製而成,是台灣歷史悠久的啤酒生產企業,在這樣的絕對優勢面前,我只能選擇臣服。